李宁从张万国那儿,等于多生讹了六百个。
但这钱,李宁分要给武洪刚两百个时,而老武却一分都沒要。
为什么呢。
因为武洪刚到了这个岁数,对社会上这点事儿太清楚了,第一,人家李宁能多拿六百,完全是个人能力。
第二,也是最重要的。
我之前问过武洪刚,如果我叫來一拨人,他能不能用住,。
随后李宁來了,而事实证明,武洪刚自己也觉得,他用不住李宁,所以,他不想在经济上欠李宁人情,更不想跟李宁之间再有瓜葛。
只觉得,仅此一把合作,以后各走各的就完了
而李宁的做法,也是富有深意的。
刚开始,我找他过來办事儿,是觉得不能把张君牵扯到这些破事儿里,但却沒想到张君突然回來了。
后來,谈判的过程中,几乎都是张君在主打一切。
那么李宁的处境就很尴尬。
抛去他想替我出口气以外。
那剩下的事儿,就很不好处理。
因为张万国,如果真是按照一千四百个给的武洪刚,那么答应李宁的百分之三十抽成,怎么办。
咱现实点说,如果给他,那么李宁出的力,绝对不值百分之三十的抽成,而且即使武洪刚真给了这百分之三十,李宁看在我的面上,也不会要。
那么如果武洪刚不给这百分之三十,但人家李宁大老远从贵州赶过來,等于白玩了一趟,那他怎么跟下面一起來的俩兄弟交代。
所以,他是被逼无奈,才生扣了张万国六百个。
只有这样做,才即给足了我的面子,又不用拿武洪刚一分钱
咱实事求是说,李宁目前活的不容易,更沒啥人生目标,他真的是阴差阳错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。
这一天,往张君住所走的时候,我和李宁在车上聊了很多。
“宁宁,我给你整个生意,你琢磨着干点啥吧。”
我思绪良久,缓缓说道。
“呵呵,干啥啊。”
李宁一愣,笑着冲我问道。
“干啥都行,你觉得什么稳定,我帮你拿点钱。”
我认真的说道。
“哥,我这几个朋友,身上都有事儿,先不说他们和我的身份,能不能干正规买卖,,就即使我真能支一摊生意,你看,我们几个这文化水平,连袜子都沒卖过,还能干啥买卖,,我要真拿你钱,你有多少能让我赔下去。”
李宁沉默许久,反问了一句。
我听到这话,一时间不知道,该怎么回答他。
“哥,我跟你实话实说了吧,这段时间,钱,我也沒少挣,也考虑过,弄点生意做,但我说句现实点的,普通行业來钱太慢,得需要漫长的时间经营,而我可以忍受的住,但跟着我玩的这帮朋友,他们忍受不住,现在,我们几个出去一趟,最少能拿一百个,但你让他们跟我做生意,得多少年,能挣回來一百个。”
李宁继续说道。
“这么弄也不是个事儿啊,,早晚不都得响么。”
我皱眉回道。
“哥,我们回不去了,即使社会能原谅我们,但法律能原谅我们么,,呵呵,我也看开了,乐呵一天算一天吧,,如果真有一天,我折了,回头问问自己,沒干过什么丧良心的事儿,这就可以了。”
李宁舔着嘴唇,长叹一声,缓缓说道。
“不行,你就把你身边的这些人,散了吧。”
我停顿半天,突然说道。
“哥,我不能那么干,他们沒有我,不出仨月,全得毙了。”
李宁摇头。
“你他妈再跟他们混下去,不出仨月,你也得让人毙了。”
我有些激动的说道。
“哥,我活到今天,已经他妈的够本了,,张万国,在重庆混的挺好吧,,我找他多要六百个,他迷不迷糊,敢不敢不给,。”
李宁拧着眉毛问道。
我顿时沉默。
“我告诉你,今天他要不给,我真就崩了他,,为什么,因为我就是靠这种法则吃饭的,张君说他从來沒欺负过别人,这又为什么,,因为沒人敢欺负他,所以他也不用欺负别人,但我李宁不一样,我不拿枪,他们就不知道我有,我不杀人,他们就不知道我敢杀人,。”
李宁喘着粗气,继续冲我说道:“人这一辈子,不得癌,不出车祸,沒有意外,活到八十就算高寿了吧,,但我的家庭,沒给我机会长命百岁,所以,我他妈只争朝夕,什么时候死,死了以后会怎么样,我从來沒考虑过,但我就知道一点,我活着的时候,必须比任何人过的都好。”
聊到这里,我知道,我已经劝不了李宁了。
他的思维已经走进了误区,并且进入了恶性的死循环,他跟磊磊和张君完全不一样,因为他的思维里,残存着很多对社会不满的情绪。
这种情绪,不是一朝一夕造成的,更不是谁一句话,两句话,就能解开的。
说白了,李宁是一个精神上患有疾病的亡命徒。
所以,张万国怕他,很多人都怕他。
在社会中,年纪小的混子,可能对李宁的这种性格,很崇拜。
但我看到的却是悲哀,替李宁悲哀。
他跟我说话的时候,永远激情澎湃,但这种激情澎湃里,有多少是无奈,,又有多少是,深陷沼泽,而不能自拔的自我嘶吼。
谁不怕死。
谁他妈都怕死。
亡命徒,真的是一个让人膜拜的称谓么。
我告诉你,绝对不是。
如果你在正规场合里,遇到李宁,并且开玩笑的叫他一句亡命徒,他绝对会跟你急眼。
为什么,。
因为这不值得炫耀,因为这三个字谁都不想背在身上。
如果有选择,李宁绝对不会走到今天这步。
我们国家地大物博,十三亿人,就有十三亿的故事,而关于李宁的故事,很具有代表性。
因为它象征着,新一辈年轻人对很多事情的渴望和迷茫
聊到这里,我和李宁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,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他突然问了一句:“哥,有奔哥的消息么。”
“沒有。”我身体僵硬,低着头,轻微的晃了晃脑袋。
“走了也好,也好。”
李宁松了口气,很认真的点了点头。
“他生我气了,不过也好,也好。”
我同样点了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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