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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左占伸手就将她按在身边,自然的长臂环住了她的肩膀,“你说这怀孕吧,是真挺难的,瑶瑶吃什么吐什么,刚几个月啊,就瘦了一大圈……”

  “哦。”她有点冷。

  “还有这情绪,也是真的忽好忽坏的!”他略紧着眉,伸手拿了烟。

  刚抽出一支,就被许愿拿走。

  他望着她将烟放在唇边,兀自一笑,“不戒了吗?”

  “破戒。”

  左占点点头,火机‘吧嗒’一声替她点燃,自己再叼着烟起身,去了酒柜,选了一瓶,又拿了两个酒杯。

  他调酒时,许愿就灭了烟,打开包包,将离婚协议书放在了茶几上,正想喊他时,他却接了个电话。

  短短数秒,他俊颜天翻地覆,“你说什么?确定是许愿做的?”

  听到了自己的名字,许愿一怔,疑惑的看向他时,他也挂了电话,脸色阴下,“你派人去撞瑶瑶了?”

  一句话,许愿就明白了个大概。

  她皱眉,眼底有复杂,“你哪只眼睛看见了?”

  他被噎,脸色更难看,“仗着自己势力大,就为所欲为是吧?”

  许愿眯起了眼睛,她明白他不喜自己这样,但在李梦瑶这件事上,她还就要较真了。

  “对啊!”她扬了扬下巴。

  左占盛怒全涌,绕过来走向她,“是我疏忽了,你不是我兄弟,你是个女人,所以你从一开始就容不下瑶瑶!”

  女人?

  许愿动眸,他这才知道她也是女人吗?

  左占暴怒的上前就钳起了她的手臂,“但她怀了孩子,任何差池,都可能一尸两命!”

  手臂被他箍的很疼,她咬了咬牙,“她死不了的。”

  她敢笃定,李梦瑶不会舍命演这场戏!

  “你他妈闭嘴!”左占接着收力甩开她,拿了外套大步离去。

  许愿站在原地,纹丝未动。

  不知过了多久,才略回过神,自嘲的忍不住苦笑。

  为了那个女人,他怀疑她……

  “咳咳咳……”

  她冲进卫生间,一口口的鲜血落在盥洗池,无力的身体瘫软在地。

  强忍着腹腔的疼痛,上楼吃了几片药,刚坐下,没想到老爷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。

  “愿愿,肇事司机我这边抓到了,是李梦瑶那个女人雇人故意的,她肚子里的孩子畸形,就想找个理由做掉,这才嫁祸你……”

  许愿冷笑,果然是这样。

  “李梦瑶这个女人太过分了,不过这事儿爷爷来处理,你放心吧!”老爷子下了保证。

  许愿知道,爷爷是一直都不喜李梦瑶的,若不是看她怀孕的份上,怕是早就动手了。

  估计这次,他们祖孙又要大动干戈了。

  她闭了闭眼,深吸了口气,“爷爷,我想离婚了。”

  老爷子那边猛地一惊,“你,你说什么?”

  “您也知道,阿占他不爱我,如果没有您和爸妈压着,他不会娶我的,而这几个月来,你们的关系也越来越僵……等离婚后一切就都会好了。”

  稍顿下,就将老爷子要拦阻的话挡了回去。

  “您放心,就算离了婚,也不会影响两家公司合作的,一切还会如常。”

  “你……”老爷子有些语塞,唉声长叹,“算了,我也老了,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事情自己解决吧。”

  许愿身体是越来越差,公司这边还有很多事要处理。

  除此外,她也在温医生的劝说下,做了一次透析。

  整个过程,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下来的。

  一滴一滴的鲜血从身体里抽离,经过各种仪器过滤后,重新输回,还有血透的那个切口,她又对麻药过敏,全程只靠咬这条毛巾硬挺着。

  而过后,她也并未感觉到什么好转。

  甚至还多了昏迷的症状,她不能再走远,也推了海外的出差,每天只在家和公司,两点一线。

  这天,张柏臣汇报完工作,便说,“许总,晚上的酒会,您出席吗?”

  张柏臣是除去医生外,唯一知道她生病的人。

  许愿低头签着文件,下意识就想回绝,余光却撇见了桌上的台历,今天的日期上,画了个圈。

  她恍然的揉了揉头,“去,准备一下。”

  今晚的酒会,是许氏筹备,一年一度为纪念父亲而设的,她考虑着自己的身体,估计明年的酒会,就没她了。

  这就是最后一次了……

  她又有些咳嗦,拿药吞了几片。

  酒会是晚上七点左右,许愿忙完手边的事儿,看时间差不多到了,便起身去了更衣室。

  她身体不适,不宜回家奔波,就提前让张柏臣准备了几套礼服。

  一身火红的长款礼裙,露肩设计,更显婀娜,画了个精致的妆容,将糟糕的脸色遮掩,及腰的长发微卷披肩,张柏臣敲门进来时,她正对着镜子涂口红。

  他捞起衣架上的浅色大衣,待她走来时,恭敬的披在了她肩上,“好像姑爷也会去的……”

  因为了解她和左占之间的事,所以张柏臣这话,是在提醒。

  许愿点了下头,临走时,从抽屉里又拿出那份协议,扔进了包里。

  她抵达时,酒会刚开始,不少人一见她,纷纷过来寒暄,有人称她许总,有人称她许小姐,客气恭维,礼数周到。

  一直以来,京都都是许家和左家在掌势,而两家又联姻,更让人望尘莫及。

  这些人巴结阿谀,也属正常。

  许愿和一一和众人应酬了几句,然后望着众人举杯,微微勾唇,“感谢各位百忙之中的出席,此番是悼念我父母,愿他们安息。”

  话落,她端杯仰头,一饮而尽。

  众人纷纷配合,大面上的话,谁都会说的很好听。

  接下来酒会继续,许愿视线一扫周遭,并未觅见他,看下时间还早,便出大厅,去了露台。

  这里很静,适合等人。

  但她并不知道,这里其实也适合……

  “你的那个谁,肚子里怀了个畸形,你不是早就知道吗?就那点伎俩吧,还栽赃许愿,她真是够蠢的!”

  “是啊,阿占,别怪哥几个没提醒你,许愿可比那位好太多了!”

  旁侧走廊里,程寰和陌渊的声音传来。

  寥寥数语,却震痛了许愿的耳膜。

  她不是有意偷听,但是,左占早就知道李梦瑶肚子里的孩子……是畸形?

  仔细想想,对啊,左占是何等的聪明,又怎能允许别人在他眼皮底下搞鬼?

  但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戳穿,甚至还故意和她吵架,就只是为了纵容骄惯李梦瑶……

  这一刻,许愿突然觉得很荒谬,甚至有种想大笑的冲动,但可惜,她实在笑不出来。

  她不住发颤的手,拿出烟和火机,‘吧嗒吧嗒’却怎么都打不着火,而声音也引起了走廊上几人的注意。

  程寰和陌渊往露台这边一扫,当看见是她时,两人纷纷一笑,拍着左占的肩膀便走了。

  徒留下的男人走了过来,俯身时,也递来了支打了火的火机,她烟刚点,就被他夺走了。

  修长如玉的手指夹着烟,放在唇边吸了口,另只手在她头上胡乱一揉,“从小我怎么没发现呢?丫头不大,还挺记仇。”

  许愿没看他,也没理他。

  左占俯身就坐在了她身边,还不忘用那挺拔的腰身挤了挤她,“真生气了?打算一辈子不理我了?”

  他语气轻轻如昨,没提李梦瑶那事,也没提其他。

  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。

  但许愿心里却像被灼伤,所有的委屈突然放大,忽然就不想再耗下去了。

  “阿占,我们离婚吧!”

  左占眸色微沉,长臂环上了她肩,“怎么提这个了?”

  她起身时将包里的协议书给了他,“左家这边,我分文不要,再将许氏百分之五的股份给你,以后许左两家还继续合作,互不影响。”

  露台窗户开着,冬日的微风,凉的沁人心骨。

  左占沉默着,剑眉当即就拧紧了。

  认识这么久了,她情绪的不对同,他能感觉到,只是,李梦瑶那事,畸形他是知道,但故意流产,他也是过后才知道的……

  他轻掀眼皮,灭了手里的烟,两手撑着双膝,抬眸看她,“离婚,不让我给你赡养赔偿,还送我许氏股份?”

  “对。”

  左占瞥着文件,良久,一丝笑意在唇边衍起,“这是感谢我没碰你?”